Shri/文
用一句話濃縮流氓阿德的音樂路,那就是「一連串的意外」,因為幫林強代唱廣告歌《強強滾》,阿德一夕間成為家喻戶曉的人物,先後發行過三張專輯,參與電影、偶像劇等配樂製作,卻在35歲那年,擔起人子之責,放棄音樂事業,陪著重度中風的母親返回故鄉金門,晃眼八年過去,期間歷經流氓樂團團長老猴及母親接連離世,痛失至親好友,這個打擊曾將他完全掏空,無所依歸。
整頓好心情,決定重回台北做音樂,在老友刺客、董事團等樂團的協助下,用現場演出宣告流氓阿德正式歸隊,然而內心卻充滿恐慌,反覆自問:「我還回得去嗎?可是如果我不回來台北做音樂的話,我又能做什麼?」直到歌曲「平安符」獲得2014年台灣原創流行音樂大賞的肯定,讓他吃下定心丸。
2015年推出第四張專輯《無路用的咖小》,阿德不再狂野如前,沒了過往聲嘶力竭、幹剿性強的演唱,他向大眾娓娓道出那段幸福卻也孤獨的金門時光,今年七月推出第五張專輯《溫一壺青春下酒》,用滄桑且懇切的口吻,表達對土地、文化、親友等種種生而為人的愧疚及反思,從歌曲名稱到歌詞皆充滿文學性,其中又以「溫柔的暴動」特別令人印象深刻,一邊敘述故事,一邊襯著旋律哼唱,難以界定它究竟是什麼表現形式,像念詩歌般,情感自然流露。
愛啊,是溫柔的暴動,是摻血的倔強,是鐵枝窗關不住的春風,春風。
新專輯發行後,阿德自嘲被漂白成搖滾詩人,由於不是以口語化為出發點,乍看有些咬文嚼字,《溫一壺青春下酒》的詩意是繼《無路用的咖小》後的更進一步的台語實驗,2014年回歸後,察覺樂團生態較過往更加成熟及豐富,決定邀請中生代、新生代音樂人合作編曲或演唱,包括八十八顆芭樂籽、微光群島、滅火器、王榆鈞與時間樂隊、昆蟲白、守夜人等。
置入不同世代音樂人對同一首歌曲的情感投射,通過跨世代交流,突破既定風格,擺脫過往理所當然的編法,除了編曲與時俱進,他更開始思考,演唱內容是否能夠有更豐富的詞藻變化?於是使用書面的台語,為此也特別查證過歷史資料,確保裡頭的遣詞用字,過去都曾為人們所用,以專輯為試驗,提供更多台語創作者其他的可能。
正因為那段空缺,他用更開放的態度創作,與其說際遇磨去了「恁爸流氓」的銳利,不如說阿德在最適切的時間、找到最符合目前生命狀態的音樂表現,若為他的半百人生配上註解,最貼切的也許是這句:「沒有僥倖這回事,最偶然的意外,似乎也都事出必然。(There is no such thing as a fluke, the most casual accident, it seems that there are inevitable.)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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